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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ate Zero:命运零点,审判末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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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   “我要让冬木之地流的鲜血,成为人类留下的最后的鲜血,为此让我背负世间一切罪恶也无所谓。”

       卫宫切嗣,自认为是“正义的使者”。
       功利主义的天平,完全理性的考量。
       为此,绝对的果决,绝对的冷酷,绝对的严峻,抹杀了一切情感,放弃了爱与被爱的可能
       ——只因为,所有人在他眼中不过只是社会幸福总量中的一个“1”。无论亲疏远近、经历回忆,只要对大多数人造成妨碍,对最大幸福总量造成伤害,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放弃。
       曾经处决过父亲,曾经杀害了老师,只要沦为不被承认的少数派,只要变成有损公共幸福账户的余额零头,无论老弱妇孺、高官要员,都无法得到他的救赎。如此的他,没有爱人的资格,也没有被爱的权利,所有的情感都会成为他扣下扳机时的束缚,所有的回忆也会成为他收回枪口后的伤痛。他,选择了与孤独为伍。于孤独中贯彻“正义”,在孤独中终结余生。
       但是,他,不后悔。他是,公正的观察者,正义的处刑人。
       但是,他,也会后悔。他是,普普通通、有血有肉的人,会同情,会感伤,会心痛,会迷茫,会愧疚,会自责。
       ——只因为,他的“正义”注定拯救不了少数派。被舍弃了一部分的人类,不是应当被救赎的全人类。
      
       于是,他开始怀疑自己的“正义”。
     “我不是正义的使者,因为正义救不了所有人。”
       下定决心的他,奔赴冬木之地,于十数日的生死搏斗中,争夺传说的圣杯——号称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魔法道具。
       这一次,他能实现挽救所有人的宏愿吗?

       于型月世界展开的《Fate》系列,如其名一般是关于命运的故事。
       七人的魔法师,召唤出七人的英灵,于极东的冬木市,争夺号称“万能许愿机”的圣杯。怀揣悲愿,改变命运,现世的七人与古代的七人,舍弃了荣耀与尊严,开始了以生命为赌注的恢宏战斗。
       每个人心中所失,每个人心中所求,每个人命运转折的零点,每个人试图改变的审判,都在这血火盛宴中淋漓展现。如战斗华章,如凄婉哀歌,慷慨激昂,亦唏嘘不已。
       于《Fate》诸篇章中,虚渊玄执笔的《Fate Zero》,最令作者感伤的。这,是卫宫切嗣的故事——关于正义的故事。

       当电车呼啸驶向岔道时,是否扳动把手就是所有人的梦魇。一边是于前路上四五人嬉耍的孩童,一边是于岔路上严守规定的工人。无论怎样选择都预示着有人死去,即使不做选择也意味着良心的苛责。
       电车难题,这是对古典功利主义最经典的非难:注定牺牲的少数人,当如何拯救?为此所流的鲜血,由谁来承担?
       人,不能以数字来衡量;幸福,也不能以多少来判断。为了多数,牺牲少数,这样的残酷谁都不能接受。谁,都害怕成为少数派,谁,都不希望成为人类历史的殉道者。
       以万千尸骨铺成的道路,人类真的愿意走吗?

       人,本是卑微的动物,却从神明处窃取了高尚。
       自私,是每个人的基因,是深藏于无限历史中的烙印。谣言、诽谤、诬陷、欺诈、毁约、仇杀、背叛……生命的本能,就是活下去,为达目的,不择手段。自然世界的物竞天择,或是人类社会的尔虞我诈,不过都是这一低级本能的繁衍进化。而人类,恰恰将此积累至了极致。
       但,无私,却是人从神处窃据的高尚。爱、同情、友善、怜悯、施舍、奉献、无畏、牺牲……克制生命的本能,催生出超脱生命的美德。人,在共情的纽带下,联系成了突破个体的共同体。他人的悲伤,他人的哭泣,他人的心意,也能够成为行动的动力。人类,于无私中,成就了祸福联系的个体。
       人,因自私而堕落。人,因无私而而升华。人,于自私与无私中挣扎,于人神之间沉浮,所希冀的,是超越人本身的伟大,是被爱所救赎的世界。

       卫宫切嗣,以绝对冷静,判罚自己的“正义”。发扬的不是人的高尚,伸张的却是人的低劣。自私地舍弃少数,卑鄙地背叛个人。卫宫切嗣,所能收获到的,只是无限的绝望。
      
       终章,圣杯许诺完成切嗣的愿望。循环往复的舍弃和背叛后,只余下唯有切嗣的世界。自私的想法吞食了全人类,成为切嗣绝望的养料。
       醒悟后的切嗣,放弃了曾经赖以为生的梦想。没有人应当舍弃他人而活下去
       ——切嗣,放弃了他的正义。

       且以虚渊玄写作本书的寄语,作为本文的结语——
     
     “Fate”如同其名一般是由“命运”连缀而成的一连串的故事。
  过去顺从命运,最终为对错烦恼的人。
  过去反抗命运,最终偿还代价的人。
  过去直视命运,最终寻问理由的人。
  人无法如自己所望一般的活着——为此愤怒与叹息的斗争故事,祝福对这现实下好决心而豁出去之人们的赞歌。
  在眼花撩乱地踏进Fate的故事世界的时候,假如本书能够担当起领航人的职务,我作为著者将为此感到不胜幸福。

       人,不当以牺牲他人为生;人类,不能以牺牲少数而活。
       虚渊玄的心意,已然领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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